在父母眼中,自己的孩子無論健康還是癡呆。無論聰穎還是愚笨,都是可愛的寶貝。正是這份愛,支撐著朱令父母走過了27年歲月。
朱令如今還好嗎?
如果你今天問朱令,你多大了,朱令會眨巴著眼睛,把頭歪向一邊,張大嘴巴發出一串不連貫的氣聲。等母親拿來膠布堵住朱令喉部的氣孔,能聽見那一串氣聲說的是:22歲。
今年,朱令就要48歲了。
27年前,那名年輕漂亮、才華橫溢的清華女生,如今癱在床上,說著外人聽不懂的話,做著別人走不進的夢。
27年前鉈毒的貽害,總是跑在朱令的努力前面:她如今全身癱瘓、智力只有六七歲孩子的水平,她澄大眼睛尋找著眼前的焦點,可爸爸媽媽還是一團模模糊糊的影子。
現在又出現肺部萎縮和糖尿病,老兩口只能看著孩子“螺旋式下降”。
有時候,朱令很乖,有時候,她會發脾氣,聽說同學們都出國了,她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叫:“為什么我不能出國,真是活見鬼了!亂七八糟,一下子鬧開了,家人只得忙著安撫。
清華才女患“怪病”
1973年11月24日,朱令出生在北京一個知識分子家庭。朱令有一個比她大四五歲的姐姐吳今,是北京大學生物系學生,在1989年4月野三坡春游時意外身故。朱令跟隨母姓,吳今是跟隨父姓,清華、北大,一門雙杰。
朱令從小就學習鋼琴,15歲時開始學習古琴。1992年,朱令考取清華大學,入讀化學系物理化學和儀器分析專業物化2班,簡稱“物化2班”。
朱令多才多藝,加入清華大學民樂隊并成為主力隊員,1994年榮獲全國高校藝術表演獨奏組二等獎。另外,她也是北京市游泳二級運動員。
天有不測風云。
在朱令的姐姐遇難五年后,大約在1994年11月24日起,朱令開始出現奇怪的中毒癥狀:起先是肚子疼,吃不下飯;接著胃部不舒服;之后她的頭發開始脫落,并在幾天內掉光,被送往同仁醫院治療一個月,病因無法確診,好轉后回家休養。
新學期開始,朱明新勸不了倔強的女兒,不情愿地送朱令回校。
入學不到十天,她再次發病,雙腳疼痛難忍、雙手麻木,剛長出的碎發也脫落了。
1995年3月9日,朱令到北京協和醫院神經內科就診。
26日,朱令進入ICU,靠呼吸機維持生命。
28日,朱令陷入長達兩個月的昏迷。
經過多方咨詢以后,確定朱令是鉈中毒。
鉈是什么?一種重金屬,化合物有劇毒,曾用于滅鼠。但用于毒害人?當時極為鮮見。
究竟是誰?要害朱令于死地
當年朱令被醫院確診為鉈中毒后,其父母報案,警方以投毒立案,其同宿舍的女同學孫維被認定為唯一的犯罪嫌疑人。
警方把孫維列為嫌疑人,是因為清華大學出具的材料:孫維是唯一接觸鉈的學生。民樂隊,她是朱令的替補。
2006年初,隨著社會輿論的加劇,此案昔日的唯一犯罪嫌疑人孫維更名為孫世顏,出生日期也改了,并用中學時拍攝的身份照片辦理了新的身份證。
孫曾數次申請出國,但由于身份問題和學位問題,一直沒有成功,直到現在,孫維再也沒有公開露面。
派出所開始調查,并且承諾吳承之夫婦盡早抓到兇手,誰知道這一抓就是11年,到現在兇手是誰,仍然是個迷。
曾經被派出所列為重大嫌疑人,朱令的同窗好友孫維在1998年8月份時被公安局審訊8個小時,最終由于沒有任何證據證明孫維與朱令中毒事件有關,孫維被警方宣布解除嫌疑。
案子懸而未決,隨著時間的流逝,朱令的不幸也逐漸被人們遺忘。但是網上的爭論仍然不休不止,孫維是兇手的傳言至今仍在流傳。多年來一直保持沉默的嫌疑人似乎終于對朱令事件有了回應。2005年12月30日,一篇署著孫維名字的聲明出現在天涯論壇,“我是清白無辜的。我也是朱令案件的受害人?!蔽闹腥绱藢懙?。
孫維網上的辯解一石激起千重浪,沉寂多年的“朱令事件”又被翻出水面,網上的爭論愈演愈烈。
溫暖的力量
如果“朱令鉈中毒案”你看到的是一個曾經的花季少女青春隕落的痛心故事,你感受到的是現實的無奈和社會黑暗面的氣憤,但是。在朱令患病以來,有一種溫暖和力量一直在支持著朱令及其家人,那就是曾經幫助過朱令的愛心人士。
朱令的同班同學童宇峰,2004在美國成立了“幫助朱令基金會”,并在海外華人中有一定影響?!皬?004年到2013年,10年間有10萬美元左右。社會上也有好多的好心人士幫助朱令一家。
“吳叔叔朱阿姨將來萬一有個什么事,誰來照顧朱令?”對于眼下的朱令來說,最要緊的是找到一個護理的地方,“至少應該保證讓她的生命延續下去……”
企盼兩個殷切的愿望
朱明新說她有兩個最大的心愿:一個是希望朱令能夠更好地康復;第二個是希望公安局能夠緝拿兇手。
有時候朱令帶來的是希望,突然認識了一些東西或者想起了一些事物,讓朱明新特別高興,“但是那種感覺往往就是一瞬間,霎那之后,再找到這種感覺就得幾個月甚至幾年?!?/p>
朱明新說:“如果能有好辦法治療,賣房子也值?!?/p>
陳建民律師曾經這樣評價吳承之夫婦:“有文化,善良,堅強的老人?!备邔W歷畢業的吳氏夫婦,碰到事情之后,從來都是選擇理性解決。朱明新最想給女兒的是一個“公道”,在去年,當她得知公安局有信訪日之后,就騎著自行車去信訪至少5次,風雨無阻。
鉈中毒事件早在朱令前在清華就有發生,60年代初,化工系的一個試驗員,經常打掃實驗室的排風扇,用手去喝水,結果導致中毒,發病離世?!坝辛饲败囍b,悲劇還發生在朱令身上,這說明什么問題呢?”
1993年,公安部行業法規《毒品的分類》,鉈和氰化物都是國家明文的A類毒品,無色無味還具有潛伏期,下毒后癥狀會在一個星期或是半個月之后出現,不容易被發現,于是便成為了下毒者的首選。
吳承之說:“自殺都不會選擇這個辦法,太痛苦了!”
1997年時,在北大化學系發生了同樣的事情,王小龍給兩個人投毒,因為有朱令的前車之鑒,兩人送往醫院后,立刻服用普魯士藍,由于治療及時,得以很快痊愈?,F在兩人遠在美國,其中之一的陸晨光在還沒長出頭發的時候,曾經來看過朱令,對吳承之說:“感謝朱令,她救了我的命?!?/p>
面對家庭的不幸,吳承之夫婦并沒有選擇逃避,全家三口人堅強地承受著各種痛苦,就像朱明新的一句話:“當出人意料的災難真正降臨時,為了女兒,逼出了我們‘不能崩潰’的承受能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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