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美國《紐約時報》5月31日報道，俄烏沖突爆發后，幾個國家的官員提議，沒收俄羅斯央行存在海外的3000多億美元資產，并將這筆錢交給烏克蘭以用于戰后重建。不過，拜登政府高級官員警告說，挪用俄羅斯外匯儲備可能是非法的，并會勸阻其他國家繼續將美國看成是“投資避風港”。

資料圖：美國財政部長耶倫

報道指出，重建烏克蘭預計將需要巨額資金，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日前估計可能達到6000億美元——這意味著即使沒收俄羅斯央行在海外的所有資產，也只能負擔其中的一半。

在上周的一份聯合聲明中，愛沙尼亞、拉脫維亞、立陶宛和斯洛伐克的財政部長敦促歐盟創造一種方法，使用已凍結的俄羅斯央行資產為烏克蘭重建提供資金，這樣俄羅斯就可以“承擔責任，為其行為和造成的損失付出代價。”

美國一直被視為“最安全的資產存放地”

報道稱，沒收俄羅斯資產也是西方7國集團 (G7) 高級經濟官員本月會議的一個中心話題。而在全球范圍內試圖通過嚴厲制裁孤立俄羅斯的美國，在這件事上卻謹慎得多。俄羅斯政府海外資產當中，只有一小部分資金在美國，大部分存放在歐洲，包括瑞士的國際清算銀行。這些資金在過去三個月被凍結，俄方無法取回資金或將其用于戰爭，但凍結和沒收并實際占有它們是兩回事。

俄羅斯央行在海外有3000多億美元資產

報道提到，5月在德國舉行的一場新聞發布會上，美國財政部長耶倫似乎對美國參與任何沒收和重新分配這些資產的做法關上了大門。耶倫表示，雖然正在研究這一想法，但她認為沒收這類資金的做法將違反美國法律。

《紐約時報》援引一名未具名官員的話稱，拜登政府內部的看法是，“我們和歐洲人之間不愿在（對俄）制裁問題產生分歧”。因此，美方正在尋找某種共識，并在分析如果沒收俄羅斯中央銀行資產，是否會鼓勵其他國家將外匯儲備換成其他貨幣，并使其遠離美國的掌控。除了法律障礙外，耶倫和其他官員還認為，此舉可能會使世界各國不愿使用美元作為其外匯儲備，因為他們擔心在未來的沖突中，美國及其盟友會沒收這些資金。

報道稱，不愿具名的幾名高級官員在討論拜登政府內部辯論時表示，美方尚未對此做出最終決定。一名官員表示，如果沒收資金來支付重建費用，它所開創的先例，以及對美國作為世界上“最安全的資產存放地”的形象造成的潛在影響，令他們深感擔憂。

在解釋耶倫的說法時，一名美國財政部發言人提到了 1977 年的《國際緊急經濟權力法》，該項法律規定，如果總統確定美國受到某個國家的攻擊或者該國“參與武裝敵對行動”，美國政府就可以沒收其資產。不過，法律學者在對該項法律進行解讀時表達了不同的看法。

哈佛大學法學教授勞倫斯·特萊布（Laurence H. Tribe）指出，在“9·11”恐怖襲擊發生之后通過的《國際緊急經濟權力法》修正案，賦予了美國總統更大的自由裁量權，來確定應對某種外國威脅時是否可以沒收資產。特萊布還說，拜登總統可以提到“俄羅斯對美國的網絡攻擊”，來為沒收俄羅斯資產的做法進行辯護。

特萊布還認為，最近美國政府沒收并重新分配阿富汗、伊朗和委內瑞拉資產的例子表明，沒收俄羅斯政府資產將不會是某種特殊的先例。但根據弗吉尼亞大學法學教授保羅·斯特凡（Paul B. Stephan）的說法，阿富汗和委內瑞拉的那些例子不能與俄羅斯做類比，因為美國并不承認前兩個國家的政府。

《紐約時報》指出，美國國會可能正朝著這個方向推進。上個月，聯邦眾議院通過了《烏克蘭重建資產扣押法案》，該法案將允許清算受制裁的俄羅斯寡頭和公司的財產，所得資金則將歸烏克蘭所有。但官員們表示，沒收外國寡頭的實物資產是一回事，沒收外國央行的外匯儲備則是另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