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狐娛樂專稿(山今/文)如同很多人預期的那樣,《與鳳行》開局就成為了當下市場中最矚目的作品。
數以千計的全網熱搜,不斷被打破的熱度、招商與收視紀錄,都彰顯了它的成功。
從市場角度看,這是趙麗穎大獲全勝的一局。但從口碑與質量上看,《與鳳行》對趙麗穎的加成又沒那么大。
上線五天,在高熱度之下,《與鳳行》仍然沒有出圈的口碑爆點,豆瓣上依舊是一星與五星齊飛的粉黑大戰。這某種程度上也彰顯了其在質量方面的平庸。
毋庸置疑,趙麗穎扛起了《與鳳行》,但《與鳳行》似乎沒能同樣托起趙麗穎?;蛟S,是時候聊聊85花如何更好地回歸古偶的問題了。
01 食之無味
《與鳳行》不難看,但也難說好看,更適合它的評價是“平庸”——整體沒太大的毛病,細看卻覺得乏味。
它很明顯的問題是前期劇情平淡、主線推進緩慢。
女主沈璃在開篇就遇到了危機事件——被逼婚、逃婚、被追捕。按正常邏輯,她后續行動應該圍繞躲避族人追捕展開。
但女主下凡后,先演了兩集她和男主行云的人間種田生活,拌嘴、買菜、做飯,半分被追捕的緊張感和危機感都沒有。甚至第一集大部分時候,女主是一只雞的形態,趙麗穎出鏡戲份沒超過五分鐘。
兩三集田園生活演完,男女主初步建立了感情,想起來要推進主線劇情了,這才續上女主被追捕這條線。
主線劇情的推進也有些“順拐”。第五集,女主在錦月府用了法術,被曾黎飾演的尊上察覺,精準定位到了女主所在,派人去追捕。
但這并非女主在凡間第一次用法術。第二集末以及第三集初,女主和宋寧峰飾演的周三郎打斗時,也用了法術。
兩次功法運用有何不同?為何只有第二次能被定位?是否有功法性質或者所運用靈力多少的區別?這些關乎主線劇情推進的細節設定,劇中并沒有交代清楚。看起來就好像是,需要推進劇情了,需要女主暴露行蹤了,那么她就能被精準定位。
(女主在第三集運用法術)
輕喜劇風格在《與鳳行》中也顯得有些割裂。笑點不密集,也沒那么好笑,有時甚至會打亂正常劇情的節奏。
比如第五集最后,沈璃用打屁股的方式讓小荷認錯,這明顯是一個喜劇橋段,但包袱還沒落地,又插入了一段煽情音樂,烘托小荷被欺騙感情的悲劇。這讓人笑還是不笑呢?
至于趙麗穎的表演,和整部劇一樣,不出戲,大部分時候是自然的,但也難說多么精湛、用心。
她飾演的沈璃是戰神,從表情中確實能看出堅毅和果敢,但細化到具體情景,仍然會發現問題。
比如第八集的重頭戲是女主對戰魑魅,這本該是非常緊張的打斗。女主戰力處于下風,為了戰勝對方,她應該更加專注,時刻注意對方的出招,思考對策。
導演給女主加了很多內心獨白,用以體現她在戰斗中還能冷靜思考,符合人設。
但趙麗穎的表演是割裂的,她確實有在表演冷靜思考,卻忽略了整體的情境。她一臉凝重地望向某處,目光離開對手,被人叫了才回過神來,看起來不像在生死之戰中思考策略的戰士,更像上課開小差思考人生意義的學生。
從內容上看,走向平庸的《與鳳行》沒能匹配觀眾前期的期待。而對《與鳳行》這種S+級大劇來說,平庸難道不就意味著失敗嗎?
02 趙麗穎效應
上線五天,在口碑未能出圈的情況下,《與鳳行》的熱度依舊居高不下。
貓眼全網熱度榜長居第一;云合霸屏榜長居第一,市場占有率高達26.2%,是第二名的近一倍。
毋庸置疑,是趙麗穎扛起了《與鳳行》。劇集播出后,關于劇情本身的討論度并不高,很多熱搜與話題基本圍繞趙麗穎展開——“趙麗穎說大結局從早哭到晚”、“趙麗穎抗劇”、“趙麗穎的左右臉”、“什么班還需要趙麗穎親自來上”、“拜托那可是趙麗穎”……
某種程度上,這得益于趙麗穎四年轉型之戰積累下來的口碑。2020年的《有翡》之后,趙麗穎就暫時離開了古偶,拍了《誰是兇手》《幸福到萬家》《風吹半夏》和《第二十條》,四部作品涵蓋了懸疑、現實、年代創業等題材。演技的進步與想當好演員的心,誰都看在眼里。
其中《風吹半夏》豆瓣8.2分,浙江衛視收視年冠,提名白玉蘭;《第二十條》進軍春節檔,票房已達24億。作品的成功為她進一步積累了觀眾緣與號召力。
趙麗穎也是幸運的。相比其他85花,她這幾年空檔最少且“有效播劇率”最高——基本每半年有一部主演作品播出,且作品在市場上都有一定反響和口碑。
即便在沒有作品播出的23年,也有《風吹半夏》的白玉蘭提名為她增加曝光和話題度。
在輿論場上,趙麗穎從未缺席。而對于古偶來說,《與鳳行》又相當于趙麗穎的一次回歸。
事實上,對于偶像劇受眾來說,趙麗穎也算得上一塊招牌。轉型前,她在偶像劇圈的口碑不算差——三部7分+的偶像?。ā蛾懾憘髌妗贰渡忌紒砹恕贰痘ㄇЧ恰罚?,即便是豆瓣評分未及格的劇,也有較高的熱度支撐,如《楚喬傳》。
既有話題與流量,又有口碑與作品,所以在《與鳳行》沒有重大問題的情況下,趙麗穎能夠留住觀眾。
除了人和,《與鳳行》的市場成功中還有些許的天時與地利。
《與鳳行》提前十天就已定檔,芒果騰訊兩大平臺均以“趙麗穎”為重點進行了宣傳營銷。這場營銷大戰甚至引得優酷愛奇藝也入局,優酷甚至在《與鳳行》播出當天開啟了《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的限免。
在劇集市場持續冷卻兩三月后,趙麗穎的關注度與高投入的營銷,讓《與鳳行》抓住了正處于空窗期的觀眾。
而對于《與鳳行》這樣各種意義上的大劇來說,它在同檔期幾乎沒有對手。
《花間令》無論從制作和陣容上都無法與之匹敵,它如今獲得的成績,已經是一場成功的以小博大;同有流量主演,但定位是年代諜戰金融劇的《追風者》,天然沒有古偶的基本盤大;爭議許久的網飛版《三體》討論與關注度高,但開局不利,口碑已經崩塌。
不能忽視的是,這其中也存在相當一部分的“樂子人看熱鬧”心態。
作為趙麗穎轉型折返第一站,古偶《與鳳行》的質量、演員狀態、配音等等環節,都等待著“樂子人”前去審判,正如開播當天,登上熱搜第一、在榜時長達12小時的詞條,是“審判與鳳行”。
從市場角度看,《與鳳行》是營銷、古偶和趙麗穎三位一體的勝利。
03 85花回歸古偶的術與道
趙麗穎為《與鳳行》帶去了招商、熱度、話題,那么《與鳳行》給趙麗穎帶來了什么?
自然,一部熱播劇,一段時間的高曝光與流量,可能還有新增的商務代言。除此之外呢?
從更長的時間維度看,口碑走向平庸的《與鳳行》之于趙麗穎算得上一種消耗。她本來穩步向前的轉型戰,殺了個古偶回馬槍。表演能力也沒能往前一步,一是古偶基本無法提供足夠打磨演技的環境;二是如上文所述,趙麗穎并沒有在《與鳳行》中貢獻比以往更精彩的表演。
《與鳳行》還或多或少讓趙麗穎陷入了一些爭議,比如配音、濾鏡、“中年古偶”。
古偶仍然需要85花,這是時代、市場與行業環境共同決定的。那么85花回歸古偶,除了飲鴆止渴的流量維系,還能獲得什么?或者說,85花應該如何更好地回歸古偶?
回顧這兩年回歸古偶的85花,不難發現她們有一條近乎相同的清晰路徑。
一是選擇適配度更高或者更能突出自身優點的角色?!兑荒铌P山》中劉詩詩飾演人狠話不多的殺手任如意,大量的武打戲突出了她的古裝儀態;《夢華錄》讓劉亦菲的顏值再次成為焦點;《與鳳行》中,趙麗穎延續了她在《楚喬傳》《有翡》等作品中的角色選擇——高武力值的戰神、間諜、俠女。
二是選擇更符合現代價值觀的劇本?!秹羧A錄》和《一念關山》都強調了女性的自強自立,都有突出女性力量的臺詞,甚至前者在早期能夠獲得高口碑,與其女性主義營銷也有一定關系。
思路是好的,大方向是對的,但永遠在落地執行時走偏了?!秹羧A錄》陷入雙潔爭議,“顧趙氏”的名號流傳至今;《一念關山》前期“女強”,后期“男更強”,女主高光被剝奪,為男主做嫁衣。
《與鳳行》的設定不乏新意之處。女主是靈界的碧蒼王,戰力值高,不滿仙界對靈界的統治,富有反抗精神與革新意識。很多物料都在突出她的英姿颯爽、意氣風發。
一看正片,原來男主是身份更尊貴、武力值更高的上古神;再往下看,原來靈界碧蒼王也離不開包辦婚姻、門當戶對、等級觀念。
這背后是偶像劇邏輯與現代價值觀的拉扯,是安全與風險、守舊與創新的拉扯。最后,好像永遠是前者占了上風。
但并非一直如此。更有格局、立意更高的古偶,劉詩詩自己不就演過嗎?《步步驚心》,關于一位現代女性如何被封建制度蠶食,如何成為犧牲品,成為屏風上的美麗點綴。十幾年過去,這部劇仍被反復提及,劉詩詩也憑此拿到了職業生涯唯一的白玉蘭最佳女主角提名。
當然,這其中很可能也存在話語權問題。無法猜測劉詩詩和劉亦菲在各自項目中有多大的話語權,但趙麗穎署名了《與鳳行》監制,可以判斷其獲得了一定的話語權,這其實也體現在了劇本上。
《與鳳行》第八集,女主全憑自身力量戰勝了魑魅,男主姍姍來遲,只是抱了重傷的女主回軍營,比《夢華錄》爆改《趙盼兒風月救風塵》結局強不少。
沉重地說,古偶不是85花的長久之計,道理大家都懂。尚且不知85花還要在古偶怪圈里轉多久,但如果實在無法割舍,不如為自己贏得更大的話語權,選擇更具進步意識,更能被記住、被留下的角色,尤其是在流量邏輯已經逐漸失靈的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