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默撐著酸痛的身體,下了床。
從一地的衣服中,她撿起束胸帶,將豐滿的胸部纏住,直到看上去很平整。
她快速的穿上衣服后,回身看向那個還躺在床上熟睡的男人。
喬默哭腫的眼睛里,布滿了復雜的情緒。
厲戰辰,她未來的姐夫,江城最出名的男人!
厲戰辰從十八歲時候就接手了厲氏集團,然后用不到十年的時間,將業務拓展到了全球。
其涉及領域更是廣泛,小到衣食住行,大到航空科研。
而她卻是低進塵埃的卑微之人,靠著女扮男裝的身份茍活著。
如果今天不是他和姐姐的訂婚宴,如果今天沒有看他酒醉,好心上前扶上一把。
或許,她此時也就不會被睡了。
這一夜甚是荒唐,而她卻因為女扮男裝的身份,不能為自己討回半點公道。
喬默擦了擦臉上的淚痕,她不敢想這件事情被人發現后,等待著她的后果是什么。
所有的苦只能她自己默默的咽下。
喬默不敢久留,趁著厲戰辰熟睡中,她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關于這一夜,喬默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
這一夜就當被狗咬了,只是......她的第一次不能留給她未來的丈夫了。
厲戰辰清醒時,身邊已空無一人。
只有淡淡的清香還縈繞在房間里,勾起他的記憶。
他記得昨晚在訂婚宴上,他被人下了藥,身體不受控制地要了一個女人。
女人不住地哭喊讓他放了她,可他卻像猛獸一樣不知疲憊地索取,甚至因為是第一次開葷的緣故,他要了她好幾次。
等到醒來時,那個女人已經離開了。
只在床單上留下了一朵如花的血跡。
男人微微瞇了瞇雙眼,對這個一聲不響離開的女人,有了那么一絲興趣。
在江城,不知多少女人想爬上他厲戰辰的床,然而這個女人卻在被他奪了清白后,就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有意思。
“給我查下昨晚的監控,”厲戰辰讓助理送了干凈的衣服過來,吩咐道:“我倒是要看看誰這么大膽子,敢給我下藥?!?/p>
他的語調很慢,卻有著足夠的威懾,讓人不敢放肆。
喬默回到喬家時,天光已經大亮。
等著她的是喬家家主喬振輝,也是她的父親,他端坐在沙發上面無表情。
看到一夜未歸的喬默,喬父喬振輝威嚴地瞪了他一眼,語氣里充滿著厭惡:“到底是那個賤女人養的,一點規矩都沒有。”
喬默的心像被刀扎般,她的一夜未歸,在父親的眼里卻只是沒有規矩。
而母親是為了他付出一生的女人,在他眼里卻也只是賤女人三個字!
這樣的父親,根本就不值得她去愛,去尊重!
可是,如今她卑躬屈膝的活在喬家屋檐下,不為自己,也要為病床上的母親。
所以喬默隱忍的低下了頭,暗自的攥緊拳頭,然后膽怯道:“對不起,我下次不會了?!?/p>
“你還想有下次?現在你到了喬家,就要把這些上流社會的規矩都學起來,把你身上的壞習慣都給我收一收,不然就是家法伺候!”
家法……
聽到這兩個字,喬默身子本能的抖了一抖。
喬家的家法,是被家主用皮鞭抽一百下。
對于這一百下的皮鞭抽打,她是記憶猶新。
那時,她初到喬家,腦中一直謹記著母親的話,對人對事,她小心翼翼。
可就是這樣,她還是著了道。
她只是無意中碰了一下喬歡擺放在客廳茶幾上的手表,后面就被誣陷她偷了喬歡的手表。
當時的喬振輝不分青紅皂白的就請了家法,將她狠狠毒打了一頓,她整個后背被打的皮開肉綻,硬生生的在床上趴了三個月,才好起來。
也是自那以后,喬家人對她更是狗眼看人低,也是那個時候她才真正明白人心險惡。
“對不起,我不會了。”喬默又無力的重復了遍。
喬振輝顯得有些不耐煩,但又耐著性子警醒的說道。
“如今我們家已經和厲家定了親,你身為我們喬家人自當嚴明自律,千萬不要給我們喬家還有你姐姐丟人!”
聽到厲家,喬默不自覺的想起昨晚上和厲戰辰的事情,臉蛋不由的浮出了一朵紅暈。
而喬振輝瞧著她低著頭,雙手抓著衣角的邊緣,一副懦弱膽怯的樣子。
越看越生氣,他怎么就生出了這么個窩囊兒子!
要不是喬家需要繼承人,他早就把他趕出喬家了!
最后喬振輝擺了擺手,讓喬默回自己房間去,眼不見為凈。
喬默回了房,小心翼翼地將門鎖上。
然后才拿上替換的衣服,進了浴室。
為了不被人看出她穿了束胸帶,她的衣服都是寬松肥大款的,再加上本來就身子瘦小,整個人看上去一點男子氣概都沒有!
也難怪喬歡每次都會笑話她是個娘炮!
將纏在身上的束胸帶一層一層地扒掉,她姣好的身材展露無遺。面前的鏡子蒙了水汽,喬默站在鏡子前,看著鏡子里那個短發俏麗的自己,不免有些難過。
十八年前她母親是喬振輝的情婦,而她是喬家的私生女,但為了能回到喬家,母親讓她一直以男孩子身份活著。
皇天不負有心人,喬家除了喬歡這個女兒,就再無子嗣。
為了喬家的未來,喬振輝不得不將她這個遺落在外的‘兒子’找了回來。
這十八年來母親為了養育自己,落下了重病,高額的醫療費讓喬默也不得不依靠喬家,所以她選擇乖順的回來,當那個所謂的繼承人。
喬默記得自己剛來到喬家時的情景,喬家上下對她冷眼相待,沒一個人喜歡她,就連父親對她也是一副十分厭棄的樣子。
她苦笑了聲,手指撫過白皙的身子,那上面還留有昨天夜里厲戰辰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跡。
那遍布全身的吻痕,不難看出昨晚她被厲戰辰折騰得有多么慘。
當灼熱的手指觸碰到肌膚時,喬默全身一顫,腦海中不免浮想起昨天夜里,厲戰辰那張輪廓分明的臉龐和線條分明的身姿,還有在她耳邊的呢喃低語的樣子,以及那炙熱的吻。
臉唰地一下變得通紅。
她這十八年來,從未跟一個男人這么親近過,就連在學校都沒有和男同學單獨說過話。
如今卻和厲戰辰做了世間男女最親密的事……
她搖了搖頭,讓自己不要再去想。
那個豐神俊朗的男人,可是喬歡的未婚夫,是她的姐夫。
她現在應該祈禱的是,千萬不要被厲戰辰發現昨晚他睡的那個女人是她!
要是她的真實身份被拆穿了,被逐出喬家事小,要是連累到喬家斷了她母親的醫藥費,才是真的完蛋!
……
此時的厲戰辰已經回了厲氏集團,看到特助呈上來的監控記錄,他問道:“有什么發現?”
“報告厲總,昨晚上訂婚宴大廳上的監控被人人為損壞,并沒有拍攝到是誰在您的酒里下的藥?!碧刂贿呎f著,一邊滿頭是汗,“在您去房間的路上,有監控拍到,是一個男人扶您進的房間……”
厲戰辰雙目微沉,道:“可有看清是誰?”
特助將打印出來的照片遞給他,厲戰辰掃了一眼。
照片上是個陌生男人,但仔細看去,更像是個乳臭未干的臭小子。
從照片上看去,長著一張清秀的臉,個頭上也矮了他一個頭,直到他肩膀處。
身子骨也瘦弱的很,他只是略微靠在他的身上,就一副要把他把他壓垮了似的。
這個人,他可是從未見過。
特助接著說道,“后面的監控也壞掉了,所以無法得知這個男人是何時從您的房間里出來的?!?/p>
“給我去查?!眳枒鸪侥缶o了手中的照片,語氣不怒自威。
想必他被下藥和這個臭小子脫不了干系!
晚上,喬家客廳。
“昨天那么好的機會,你居然也沒把握住?”
“媽,我明明給他下了藥,還命人把大廳的監控給弄壞了,我怎么知道他最后會沒來我的房間……”
“你啊就是蠢!讓你跟著他你不肯,白白浪費良機。這厲戰辰從來不近女色,就算跟你訂了婚也不碰你,這樣你這肚皮什么時候才能有反應?你不生孩子怎么在厲家站穩腳跟?”
喬歡之所以能夠和厲戰辰訂婚,還多虧了喬家祖輩與厲家是世交的關系。
早在二十多年前,雙方爺爺輩還在世的時候,就因一句玩笑話,給雙方孫子輩定下了婚約。
此事,一開始大家都未曾當真,直到如今的喬家已經不是當年的喬家后,為了能讓喬家回到當年的光景,喬振輝只能不顧一切的將這個婚約履行到底。
誰知,在這最后關頭,還是掉了鏈子。
“我知道了,媽,你別說了,喬默來了。”
喬歡正在和喬夫人說著昨天夜里的事,看到喬默下樓后,她立馬噤了聲。
已經到了用晚飯的時候,喬默被傭人叫下來用飯。
今晚用餐的只有他們三個人。
她坐在餐桌前,一邊吃飯一邊默默聽著喬夫人陰陽怪氣的數落。
“真當自己是喬家大少爺了,吃個飯還要三催四請的,還有這學都不用上啦?老師可都是打電話到家里來了?!?/p>
因為被厲戰辰折騰了一夜,喬默實在沒有精神去上課。
“我今天不舒服,已經跟老師請過假了?!眴棠炖锇抢埩?,解釋道。
一旁的喬歡,不屑的補了一句,“呵,我看你就是想在我們喬家白吃白喝!”
這傲慢的樣子和平日在喬振輝面前乖巧懂事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喬默還記得第一天來喬家時,喬歡當著喬振輝的面,對著她一口一個親弟弟,那親切的模樣,還讓她感動了許久。
可后來她無意中聽到喬歡和喬夫人的對話,才知道這一切原來只是作秀,為的就是找機會將她趕出喬家,因此才有了后面的設計陷害。
面對這對母女的刁難,喬默選擇沉默,她只想快點吃完離開,可當她放下碗筷,準備起身離開時,喬夫人發話了。
只聽她說道:“看看你這窩囊的樣子,真是丟人!不過算你命好,竟然能娶到夏家千金,到時候你們結了婚,可別給我們喬家丟臉。”
什么?
結婚?
喬默一愣,猛地抬頭看向喬夫人。
“什么夏小姐?什么結婚?”
喬歡在一旁冷冷的笑道,“夏家可是江城的名門望族,別人想娶夏小姐都沒這個福氣,你這個私生子就偷著樂吧!”
關于夏家大小姐夏靜然,一直有傳聞說身子不好,經常生病。
前些日子,夏家老太太不知聽了哪位大師的話,要給她的寶貝孫女招個命格好的佳婿上門。
全江城的未婚男子都將自己的生辰八字給遞了上去。
而喬默的生辰八字也被喬歡母女倆給趁機送了過去,為的就是將喬默趕出喬家。
誰知喬默還真被選上了,這可把她們母女倆樂壞了。
“爸,他知道嗎?”喬默咬著唇,輕聲問道。
她一個女人,居然要去給別人做上門女婿,這實在是太荒唐了。
喬振輝找他回來不是要做繼承人的嗎?
他愿意讓自己去做別人的上門女婿嗎?
聽到這話,喬夫人一時語塞,她下意識的看向喬歡。
關于要將喬默送去夏家做上門女婿這件事,喬振輝是不知道的。
只見喬歡高傲地抬起下巴,鄙視地看著喬默道:“爸會同意的,等以后我嫁進了厲家,生下了兒子,喬家的財產就輪不到你這種下三濫的私生子來繼承了。也不看看你這副樣子,跟個娘炮似的!”
明明是出生豪門的名媛,說話卻這般尖酸刻薄。
喬默默默忍耐著,她可以忍受喬歡的侮辱,但是娶妻只會讓她的身份加速曝光。
為此,她第一次在喬家反駁了喬歡的話。
“我不同意,我是不會娶那位夏小姐的?!?/p>
聽到一向懦弱的喬默說出反抗的話語,喬歡母女倆,氣的眼珠都要瞪出來了。
喬夫人直接站了起來,指著喬默說道,“你居然敢不同意?我警告你,你必須乖乖的當夏家的上門女婿!”
“我不!”
喬歡見喬默態度如此堅決,眼咕嚕一轉,冷笑道:“好啊,你要是不答應,我現在就打電話給醫院,告訴他們你媽媽的治療費我們喬家不出了?!?/p>
果然,此話一出,喬默安靜了。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么事情比這個更重要了。
見喬默不反抗了,喬歡母女倆對視了一眼。
喬歡很是得意,“喬默,只要你乖乖的去給夏家當女婿,你媽媽的費用就不會斷?!?/p>
無奈,喬默只好趨于命運,聲音微弱地應道,“好,我知道了?!?/p>
夜色,是江城最有名的一間酒吧。
剛放學從學校出來,喬默便被司機開車送到了這個酒吧,聽說是她那個‘未婚妻’夏靜然打電話告訴喬家,說是想要見她。
想到母親的命還在喬歡母女手上,喬默只能硬著頭皮來了。
只希望,不要發生什么意外就好。
一走進酒吧,就被震耳欲聾的音樂聲轟得耳鳴,喬默皺著眉頭捂著耳朵,穿過在舞池中扭動著身體的男男女女,來到了那個未曾謀面的夏靜然面前。
此時夏靜然衣著火辣,化著濃妝,指間夾著一支女士香煙。
成熟的女人味讓人完全無法將她與那個傳聞中的病秧子給聯系起來。
喬默幾不可聞地皺了皺眉頭,她實在是不喜歡這個地方。
夏靜然的身旁還坐了一些穿著夸張的人,這些人應該都是她的朋友,喬默在心里想到。
隨后喬默小聲并恭敬的向夏靜然打招呼道,“夏……夏小姐,你好,我是喬默。”
在外面,她永遠是那個唯唯諾諾,屁也不敢放一聲的私生子。
夏靜然看了她一眼,唇邊的笑容帶著不屑?!澳憔褪悄莻€要當我夏家上門女婿的喬默?”
喬默故作木訥的點了點頭。
“聽說你是喬家的私生子?”夏靜然又發出了聲不屑的冷哼。
喬默頓時明白了,這位夏小姐是故意把她叫出來找難堪的。
“長得倒是挺俊秀的,不過這身板也太弱了吧?”夏靜然端起酒杯,繞著喬默左右打量。
那眼神,就像在看一只怪物,隨后她站定,眼神一冷,“你們喬家也真是沒誠意,找了這么個弱雞私生子來跟我們夏家聯姻,也太不把我們夏家放在眼里了!”
說著猛的抬手,將酒潑到了喬默的臉上。
突如其來的發難讓喬默懵了,而周圍響起了拍手叫好的哄笑聲。
喬默愣愣的站在原地,發尖上的酒漬一滴滴落下,滴在她的鞋頭上,更是落在她的心上。
她很憤怒,很想抓起桌上的酒杯,砸在夏靜然的臉上。
讓她也嘗嘗被人羞辱的滋味,可是,喬歡警告的話不斷回蕩在她的腦海里。
如果她得罪了夏靜然,母親的醫療費就沒有了著落。
喬默紅著眼睛,慢慢松開了握緊的拳頭,用袖子胡亂的擦了下臉,依舊卑微的說道:“夏小姐說得對,我以后一定多多鍛煉。”
見喬默這被潑了酒也不生氣,實在是有夠窩囊的!
夏靜然是越看越不喜歡。
“私生子就是私生子,上不了臺面?!?/p>
“靜然別為了這種人生氣,你身體不好,把自己氣病了那就得不償失了?!毕撵o然身旁的朋友安慰她,“畢竟這個世界上不是誰都像厲少那么有男子氣概的,唉,真不知道夏奶奶是怎么想的?!?/p>
一提到厲戰辰,夏靜然臉色就好看多了。
她下意識的看向身后,那片有盆栽處的區域看去。
那里是一個貴賓專屬區,只招待一個人,那個人就是厲戰辰。
今晚她之所以來夜色,一方面是為了羞辱喬默,另一方面則是她得到消息,厲戰辰今晚會在夜色。
此時綠蔭的背后,一雙如黑耀石般的眼睛,將喬默緊緊鎖住。
被人欺負,卻又倔強隱忍的臭小子和照片上的感覺,差別很大。
厲戰辰把玩著酒杯在心里想到。
當他查出照片上的人是喬家私生子喬默,所謂的小舅子后,他便覺得事情有點好玩了。
這喬家還真是迫不及待,他剛點頭承認這門婚事,就迫不及待地給他下藥,想把喬歡送上他的床。
可惜,那晚喬歡并沒有成功,而關于那個和他一夜纏綿的女人則像是人間蒸發了般,不見蹤影。
厲戰辰瞇了瞇眼睛,看來只有找喬默那個臭小子,才能查出真相了!
消息情報不假,可夏靜然發現厲戰辰的眼睛一直在盯著喬默看,心里頓時惱火的很,她眼波一轉,沖著喬默勾了勾手指頭,道:“未婚夫,你過來!”
喬默聽話的走了過去。
夏靜然使了個眼色,她周圍的男性友人,就統統站了起來,將喬默團團包圍住。
喬默愣了會兒,“夏小姐,你這是?”
夏靜然理所當然道:“都說穿衣顯瘦脫衣有肉,我在想是不是我誤會你了,要不你把衣服給脫了,讓我看看你是不是有真材實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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