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5日，國家體育總局棋牌運動管理中心發布公告，回應了外界對于2023年全國象棋民間棋王爭霸賽冠軍顏某某涉嫌作弊的傳聞。公告透露，由于該運動員賽后在酒店房間有不當行為，中國象棋協會已收回獎項、稱號，不予發放獎金，但暫無法證實顏某某存在作弊行為。

作弊無法證實，不當行為已證實并處罰

公告中這樣寫道：

12月18日，在2023年全國象棋民間棋王爭霸賽總決賽結束后，河南省注冊運動員顏某某在賽區做出了不當行為，并引發負面輿情。事件發生后，中國象棋協會第一時間組織開展調查核實。經查，顏某某于17日當晚與他人在房間飲酒，其本人更于18日在所住宿房間的浴缸內排泄，這一行為破壞了酒店公物、違背了公序良俗，對賽事和象棋項目造成了負面影響，性質非常惡劣。根據已了解的情況，目前無法證實顏某某存在自媒體猜測的“肛珠”作弊行為。鑒于此，根據《中國象棋協會紀律準則和處罰規定》（象棋協字〔2020〕17號）規定，現對顏某某作出如下處罰決定：

一、依據《中國象棋協會紀律準則和處罰規定》第二章第六條（八）款、第十條（七）款，收回顏某某在2023年全國象棋民間棋王爭霸賽中的全部獎項、獎勵稱號，不予發放獎金。

二、依據《中國象棋協會紀律準則和處罰規定》第二章第六條（七）款、第十條（七）款，自處罰決定作出之日起1年內，取消顏某某參加象棋賽事相關資格。

公開信息顯示，顏成龍1975年出生，曾在2021年第十四屆全運會群眾比賽象棋決賽中獲得男子個人冠軍。本次比賽，他又加冕成為“民間棋王”。但是賽后，顏成龍從酒店退房后，酒店工作人員發現浴缸里非常渾濁，疑似有排泄物。有自媒體據此猜測稱，顏成龍在比賽時使用了“肛珠”作弊，賽后需要在浴缸里把“肛珠”排出來并清洗。

所謂“肛珠”就是把作弊器放在肛門里，通過肌肉張弛，結合遠程通訊信號來傳遞信息給外部的計算機，后者分析棋局，然后用震動的高低頻刺激棋手的直腸神經，借助一定的編碼對應棋子要相應移動到的位置，以此達到作弊效果。

高科技作弊，難以“實錘”但真的可行

這已經不是棋類比賽第一次被卷入類似的作弊指控爭議中。12月15日，國際棋聯剛剛公布了對于2022年一場國際象棋比賽疑似作弊事件的調查結果，結論是沒有證據表明美國棋手尼曼在該屆比賽有作弊行為。

2022年國際象棋超級巡回賽第五站比賽辛克菲爾德杯當年9月初在美國進行。當時的世界棋王卡爾森在第三輪意外不敵小將尼曼，此前53盤慢棋不敗的勢頭被終結，隨后卡爾森在第四輪開始前突然宣布退賽，并暗指尼曼有作弊嫌疑。兩周后兩人在寶盛代際杯預賽再度相遇，卡爾森又在交手僅兩回合后主動認輸并關閉攝像頭離開比賽，令該事件進一步發酵。網絡上對于尼曼作弊手段的部分流言也令該事件成為當年的熱點。

尼曼此后曾承認12歲與16歲時在比賽中有過作弊行為，但他堅決否認自己在與卡爾森的比賽中作弊，辛杯裁判長也認定比賽中沒有此類行為。2022年9月底，國際棋聯成立調查小組進行調查，經過1年3個月的調查之后得出結論：沒有證據表明尼曼在2022年辛克菲爾德杯賽有作弊行為，也沒有證據表明尼曼過去三年在所參加的賽事中有作弊行為。對于線下賽事，卡爾森對尼曼的指控是沒有根據的。

雖然聽起來有些荒誕不經，主辦方至今也沒有獲得“實錘”證據，但是，這一方法的可行性的確在民間已經得到了驗證。在國外有完全不諳棋道的自媒體博主就利用這一作弊方式，擊敗了不知情的高手。

中國象棋的棋盤是長方形，有90個交叉點，國際象棋的棋盤為方形，有64個交叉點，可見，在編碼數量需求上相差不多。因此，將這種作弊方法搬到中國象棋，理論上的確是可行的。

圍棋棋盤有多達361個交叉點，這顯然讓類似的作弊方法超出了人體承受的極限，但圍棋比賽同樣沒有免于高科技作弊傳聞的侵擾——畢竟選手可以上洗手間，理論上可以通過隱藏度較高的耳機來接收外界的同伙利用AI計算得出的作弊信息。楊鼎新就曾因為公開指責國家隊隊友李軒豪有作弊嫌疑但又拿不出證據，被中國圍棋協會停賽半年。柯潔也曾暗指“韓國圍棋第一人”申真谞有作弊的嫌疑。

人工智能早已攻克國際象棋和象棋，連圍棋也已向人工智能簽下“城下之盟”。因此，如何防范高科技配合人工智能進行作弊，注定已是當下棋界的當務之急。人類棋手擊敗AI已是“不可能的任務”，如果不能解決好高科技作弊的爭議，連人類之間自己的棋賽的公平性都無法保障，那或許才會成為人工智能徹底摧毀一項運動的“最后一根稻草”。

記者 | 趙亮晨

圖| 新華社